本帖最后由 清秋丽影 于 2025-6-28 21:56 编辑
【编者按】这篇文章以两个故事为线索,生动地展现了孩子叛逆与领导任性的现象,揭示了社会中普遍存在的宠溺问题。作者通过亲身经历,表达了对这种现象的不满和担忧,呼吁人们要有原则和是非观,不能无底线地迁就和奉迎。文章语言质朴自然,情感真挚,具有很强的现实意义和警示作用,是一篇值得深思的作品。(海尔罕)
这些日子雨下个不停。忽儿暴雨,忽而天晴。前天到城的南边,那雨下的,竹杆儿都立得住。坐地铁回到北边,説这儿晴着呢,一滴雨没下。现在这天也这么任性!看来这世界,真的是让人越来越弄不明白了。
昨天晚上参加完一个活动,回到家感到浑身都不是个味儿。朋友交付要改的一篇东西,扔在一边;楼下漂亮的老板娘喊打麻将,也推脱说,没空。看来,心智还没有成熟,容易受外界物事的影响。一个人早早扔到床上,浑然睡去。奇怪,连梦了没有。这样挺好的。
有人可能要问,老家伙,发生什么事了?还让愤青似的?其实也没多大的事,只是有些感慨,有种不説难受的感觉。写出来,可能要得罪人,可不写出来,难受的是自己。
前天,有朋友邀请我参加一个活动,到了晚上11点还在交待,这是个大事,有省里的领导要来调研,要把图片拍好,把文章写漂亮点。朋友挺客气,要开车来接,我说算了,我早点出发就是。他说活动在下午二点半,我说那我吃完午餐就出发,现在地铁也方便,不误你的事,你放心。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活动,说是一个学校劳动教育的活动,领导到学校调研,看看孩子们劳动的样子,感受感受孩子们的快乐。朋友这边还连线了北京一位朋友,我也是认识的,是一位全国模范,他会出现在屏幕和孩子们交流10分钟。因为路途较远,我吃过午餐,便起程往活动地点赶,2点不到便到了。到活动学校,学校里早就在做着准备。孩子们准备劳动食材,老师们宣布纪律,还有一些人在调试设备。下午2时30分,孩子们整整齐齐地来到了活动地点。这个时候,老天又开玩笑般下起了雨来。秋雨在这个时候下着,虽然不冷,但让人的心情有点儿冷。孩子们和老师一直紧张着,因为时间坐的久了,老师一次又一次地鼓励孩子们守纪律,做个好孩子。时间到了四时,有人传话说,因为下雨,领导来的时间推迟了。另一位摄影的朋友和我说,等得想上洗手间,怕一走,领导就来了,不敢去。怕错过镜头,于是忍着。到了下午五点,有人说领导的车子到了。一个中巴,几个小车。大家松了一口气,终于要来了。老师又在交待孩子们,要认真,把好的一面表现给领导看。一会儿有人说,领导们座谈去了,约需20分钟。5点30分的时候,又有人传话说,时间晚了,领导不来了,取消了这个环节。孩子们把做的食物自己吃了,坐了几个小时,他们也累坏了。而邀请我们过来的朋友只能叹息一声。白白等了半天,领导一句话,不来了。可怜老师和几十个孩子白白等了半天。我真想悄悄问一句:领导这么任性吗?十分钟,甚至五分钟的时间对于你们而言就那么要紧?你们的时间宝贵,我是相信的,但给等待了半天的孩子五分钟过份吗?
朋友说要送我,我没答应。心情不好,坐劳斯来斯也不如坐公交地铁。这件事情让我想起很多。作为一个从事记者行业几十年的新闻人而言,应该是见怪不怪的。我为什么这么气愤呢?看来老符真要被时代所淘汰了。
再说说另一件事。也是我亲自经历。我亲戚的一个孩子,不爱读书,而父母都是想让孩子成材的。去年寒假时,要我托朋友找个老师教他,教了几天老师实在是教不下去,放弃了。因为孩子除了对游戏的热爱再无其它喜欢。你说他几句,他就生气走路。今年暑假,亲戚又来找我,说还是想让孩子去读个学校,不管学不学到东西,先长到十八岁。于是,又找朋友进了一个公办的职业学校。他妈妈给他交了学费,买起新衣服,交了伙食费,满足了许多要求。可没上三天,军训还没完,学校打来了电话,孩子不在宿舍,守在老师房间闹,要家长去接。孩子的母亲说尽了好话,对方无动于衷。给他两条路,或者回到宿舍,或者退学回村里种地,孩子的回答是,还可以选择每三条路。问是什么路,説是去死。其母是欲哭无泪,说,你想死就去吧。他当然不会去死,只是威胁母亲,因为他知道母亲对他太好。有人说这是叛逆,哪来那么多叛逆?是父母对他们太好,太放纵。才有了现在这么多既不懂感恩,目空一切,无知无知的毛病孩子。
古人早就说过,宠溺下的孩子没有一个是好的。你不是爱他,是害他。这个道理都知道,但仅仅知道是没有用的。在我们这个社会上,有两种人被无限宠溺。一是孩子,二是领导。对于这两种人,一些人可以没有是非观,没有道德观,可以无限的去宽容,可以把自己的尊严踩在脚底,可以把自己的头低到尘埃。我不是说不尊重领导,但尊重和巴结奉迎不是同一回事。而如今,我们的现实生活中,对待领导的态度早就超越了尊重这两个字,而是无限的谄媚,没有下线的奉迎,没有原则和是否观的巴结。这样的结果是什么?可想而知。
【美文简析】本文以两幅荒诞的现实图景 ,刺穿了当代社会的某种病态共生关系——一边是权力者的肆意妄为,一边是教育者的进退失据。作者以老记者的敏锐与父亲的痛感,将“领导调研放鸽子”与“叛逆少年以死相挟”并置,暴露出权力溺宠与亲情溺爱的同构性 :二者都在“以爱之名”制造畸形的权威崇拜。
那些在雨中苦等的孩子,与用zisha威胁父母的孩子,本质上都是**“被惯坏的巨婴”**的两种变体。前者被迫学会仰视权力的任性,后者则被纵容出扭曲的自我中心。文中“五分钟的尊重”与“第三条路”的质问,像两记耳光,抽打着我们这个时代的虚伪——当成年人跪着伺候领导,又怎能指望孩子站着成长?
作者以冷峻的笔调揭示:溺爱是最高效的奴化教育 。对领导的谄媚与对子女的放纵,看似是两个极端,实则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——都在用无底线的妥协,喂养着人性中最丑陋的部分。文末的叹息,何尝不是对集体人格矮化的悲鸣?当“任性”成为特权者的勋章与熊孩子的武器,我们终将收获一个没有底线的新世界。
这篇杂文的价值,正在于它撕开了“爱”的温情面纱,让我们看清:所有不被约束的宠溺,终将以自由为代价偿还。(一默)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