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帖最后由 清川 于 2025-5-10 16:11 编辑
老家院子里的牡丹
“五一”小长假,当其他人坐着高铁、飞机,或自驾观光祖国的名山大川时,我依然选择了回到乡下老家。一则因为囊中羞涩,不想给自己徒增负担;二则因为与堂弟一家商量,要去乡下院子里烤烧烤,做锅鲰吃。事实上,在我的内心里,还惦记着另外一件事——椒树园。 车子驶离小城,窗外的楼房,钢筋水泥混凝土即刻切换成了自然风光,路旁的垂柳随风轻轻摇摆,像美少女轻盈地起舞,又像一挂绿色的瀑布映入眼帘,远近一大片一大片金黄的油菜花,在阳光照耀下显得生机勃勃,正在拔节的麦苗,一台一台的,如同梯田,错落有致,漫山遍野的花草树木,有名字的没名字的……这时人的心情也跟着春天的美景,徜徉在大自然的怀抱中,轻松自由、快活舒畅,其他的事瞬间统统被抛在了脑后。 很快就到了家门口,下了车,带着大包小包,我们迫不及待地开锁进门。找了个阴凉处,摆开架势,老李生火,我和弟媳洗菜,切菜,堂弟麻利地串菜。不一会,羊肉、素鸡、蘑菇、茄子、豆角、年糕,金针菇、土豆片等串了几大把。火也燃得刚好旺,儿子穿了防晒袖,坐在烧烤架的炭火旁,两手有节律地翻转签子,只听得油滴在火上发出的呲呲声,还时不时有小小的爆破声,老李配合儿子撒调料,很快,色香味俱全的烧烤摆了几盘。我们吃着,烤着,不着边际地说笑着,偶尔谁被烫了一下发出尖叫声。堂弟的小姑娘给大家倒满啤酒,果汁,饮料,她一会儿吃一串烧烤,一会儿兴奋地跑开了,去看看院子里的花花草草,一会儿又飞奔过来问诸如花的名字,大家无比开心、惬意。 实在吃不下哪怕一口了,我和弟媳不慌不忙地准备做锅鲰。拿出黄瓜,水萝卜,青辣椒,西红柿,还在院子里割了一些韭菜。洗菜、切菜、炒,一盘炒青椒出锅时我已被呛得泪水涟涟,上气不接下气。还好,擦擦泪,停一下,通通风,接着干。西红柿土豆丁这个灵魂汁子,怎么说都是锅鲰不可或缺的一样。 下菜准备就绪,弟媳烧锅,我馓馓饭。我们选择用柴锅做,是因为前辈们多年来的经验,柴锅做馓饭不易烧焦,也能在大锅里搅得更有劲道,做出的锅鯫更加爽滑可口。谈笑间,馓饭已乐开了花,盛来一盆凉水,借助锅鯫神器,馓饭巧变锅鯫,美哉!捞一碗,浇了灵魂汁子,调了盐,醋,油泼辣子,再加几根韭菜,看着就已垂涎欲滴。 亲情,在一串串烧烤里,在一碗锅鲰和说说笑笑的家常中更加靠近。美食完毕,他们舒心地散场离去,我留了下来,一片喧闹戛然回归平静。此刻,“这一片天地好像是我的,我也像超出了平常的自己,到了另一个世界里”。“什么都可以想,什么都可以不想,便觉是个自由的人,白天里一定要说的话,一定要做的事,现在都可不理”,一个人在院子里独享这份少有的宁静。待到一轮可爱的上弦月爬上树稍,星星眨巴着明亮的眼睛,我便抱了枕头,安安稳稳踏踏实实地去做一个农民人的梦了。 清早六点多,窗外的鸟鸣唤醒了熟睡的我,也唤出了李大哥的羊群,咩咩的叫声此起彼伏,随着李大哥的吆喝,浩浩荡荡经过我家门前,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。戴上草帽,手套,拿了锄头,我向椒树园走去。 园子并不大,树也并不多,婆婆在的时候,村里人家家种椒树,她也不甘落后种了几苗。事实上,这几年,椒树都是亲戚、亲房和邻居帮忙搭理。如今她走了,没人再将园子里的事挂在心上,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园子被荒芜,也让椒树没娘的孩子似的自卑。清明节放假,我和儿子上化肥,老李拉枝条,整顿得有点模样了。 果然,不出我所料,“烟和包”草干瘦干瘦得,长到小腿肚那么高了,一种叫“茨梗”的草翠绿、遒劲,大朵大朵地铺了一地,个别枝条的拉绳跟着前不久的一场大风刮起来悬在空中。村委会的喇叭突然破空响起,伴着“清水县丁香文化旅游节”的新闻资讯,不问东西南北,一个字——干。 快中午了,累得我腰酸背痛,汗流浃背。回望身后锄过的地和勾起的一堆一堆的草,让人很有成就感。我这才意识到,原来我对土地是这般亲热、依恋,仿佛只有将自己置身于泥土之中,才觉得真正踏实,内心无比欣喜。有句农事谚语道:“谷雨前后,栽瓜点豆”,久盼不见雨的踪影,甚至连朵黑云也看不到。临走时,我愚昧而固执地把几颗豆角籽用心地埋在土里。我这到底在做什么,自己好像也说不上。 不得不提一句的是,堂哥喊我去他家吃饭,亲房家大妈打发孙子端来一大碗水饺,亲房家新妈见我不肯出门,拿来两袋冰箱里冻好的野菜。亲情,就这样在你来我往间悄然传承、延续。 起风了,老李接我回家,赶紧收拾东西走人,急盼一场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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