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自- 中国 TA的每日心情 | 开心 2019-2-18 14:18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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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雨下在故乡》是一组以浓得化不开的乡愁为经纬,用泪水、雨水和记忆反复浸润的乡土抒情诗。诗人以游子之眼、赤子之心,在时空的断层中打捞故乡的碎片,构建了一座情感的丰碑。这组诗的核心意象——“雨”,既是具象的自然现象,更是游子心中永不干涸的乡愁之泪与精神洗礼的象征。
生命的脐带: 开篇《故乡》即如一声魔幻的咒语,“芝麻开门”般将整个乡土世界鲜活地召唤出来——从缺牙的笑靥、喧闹的牲畜、争宠的庄稼,到爹娘的咳嗽声与叶子烟香、二叔洪亮的酒令。故乡于此,是瞬间“返老还童”、垂涎三尺的生动存在,是镌刻在基因里的生命图谱。
归途的沉重与慰藉: 《归》篇刻画了穿越城市冷漠与人生废墟(地震、爱情的颓丧、身体的残缺)的艰难归程。那“空空如也”的蛇皮口袋与“为城市爱情买单”的隐痛,反衬父母“咳嗽密谋”的卑微期待。游子最深的叩问:“我还是二老的止咳糖浆吗?”道尽愧疚与担当。漫天“止不住咳嗽”的雪花,成为伴行的凄凉注脚。
乡音的舞台与灵魂的招魂幡: 《蛙鼓蝉琴》中,一只红辣椒、一根竹笛、一条汗巾,便是蛇皮口袋舞台上最珍贵的道具,足以唤醒故土的蛙鼓蝉鸣。诗人将城市窗口“虚拟”成稻田,让故乡的声响在城市夜色中“炒香土里土气的方言”,这份移情是乡愁最顽强的抵抗。《乡音》则直接点明其“招魂”本质,是梦的归途凭证,是异乡苦难的止痛剂,是敲开心门、催放记忆花蕾的暗号。
生命之光在低处闪耀: 《低处的阳光》与《炊烟》揭示了乡土信仰与生命韧性的所在。逃离庙堂的香火在农家灶膛里找到了“活佛”般的自在与“低处的温暖”,这是对僵化神性的解构,对民间生生不息的礼赞。而“空巢老人”对应的“炊烟”,即使“被岁月撕得零零碎碎”,也执着地“围着围腰清唱”,是家园不灭的魂灵,是岁月无法掐断的生命脐带。
永恒的守望与归家的仪式: 《守望》将山峰拟人化为固执守望的驼背老人,甘守清贫孤寂,只为成为归鸟的坐标。《回家》篇则是一幅饱含泪水与温情的年关归家图景:娘的泪“长出豌豆苗”,灶火映出娘的不安,小狗“教幼崽摇尾巴”,细节如刀,刻骨铭心。《家》和《故园》则直抵心灵深处——家是灵魂的“冰箱”,保鲜着童年的天真阳光;故园是反复叮嘱的乳名,是土狗“疯咬”的旧时光,一滴泪便能砸开尘封的门扉。
泪雨交融的终极归宿: 《雨下在故乡》点题,揭示这潮湿乡愁的本质——游子的泪,注定要下在故乡的土地上。它滋养着记忆的青山与瓜菜,成为连接阴阳(娘的碑)的止痛汤药与“拉也拉不断的心雨”。
生死印证的羁绊: 《老屋老了》以最令人心碎的笔触完成精神故园的最终确认。老屋的坍塌与游子的婚礼在冥冥中感应交织,“莫名的心痛”与梦中的诀别,印证了血肉相连的生死羁绊。老屋的“放心”离去,是乡土对游子的最后托付与释然。
这组诗的语言饱含乡土汁液,意象纷繁而精准(蛇皮口袋、红辣椒、缺牙的笑、咳嗽、拐杖、土碗、芭茅草、摇尾巴的狗、灶膛火、雨……),情感浓烈如酒,时而欢腾喧闹,时而沉郁低徊,时而温暖入骨,时而痛彻心扉。它不回避乡村的空巢、贫困与衰老(驼背的山、空巢老人、坍塌的老屋),但更以赤诚的笔触高扬着土地的生命力、亲情的韧性与游子灵魂深处无法割舍的根系。在“雨下在故乡”的永恒湿润里,诗人完成了一场盛大的精神还乡,告诉我们:无论行至何方,身体或灵魂的每一道伤痕,最终都需在故乡的土壤里,才能被那场只属于它的“雨”所安抚和治愈。这组诗,是献给所有漂泊灵魂的一曲深情挽歌,也是一剂苦涩而温暖的乡土良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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